酒神 | 为了一种新小说

作者：淅米匠 狄奥尼索斯从雷火里逃生，得名“火之子”。因此，酒神和火神联系紧密，总共拥有七大相似之处。不过，火神的经历却没法和酒神相提并论。有人说，酒神的前身是扎格柔斯，也就是宙斯心里的继任者。可惜，这位继任者没能继任。他是宙斯和佩耳塞福涅的儿子，平时坐在父亲的王座上，拿雷电当玩具。人间因之大雨倾盆。后来，也许玩雷电玩得累了，他开始摆弄陀螺、羊毛、金苹果、轮子、镜子及指节骨。他最喜欢的大概是镜子，因为他可以端详自己的怪样子，思考自己为什么会长角。某一天，他又开始照镜子，照得入迷，连手里的雷电都搁在了一边。这时候，满脸白垩粉的提坦神拿出了地狱之刀，直刺扎格柔斯的心脏。殷红的血液从他的胸口往下奔涌，染红了王座，又流到地上。血液里生出石榴树，提坦神却视若无睹，因为他们只想着继续执行赫拉的邪恶计划。他们把死去的扎格柔斯抓起来，疯狂地撕扯，就像酒神的狂女撕扯俄耳甫斯，也像喀泰戎山的狂女撕扯彭透斯。到最后，王座的四周令人作呕，左边是扎格柔斯的头颅，右边是他的手臂，后面是两只脚，前面是还在跳动的小心脏，下面是他的“势”。提坦神终于完成了任务，四散各处。不久。宙斯发现了他们的罪行，立即把他们打入塔耳塔洛斯塔洛斯。可自己的孩子已成碎肉，众神之父又能如何？他没有埃及人的能力，没法让碎肉重化人形。他也没有中国濮阳霞的能力，没法让肉泥复作人形。正在苦恼之际，智慧女神的母亲出现了。众神之父的心中顿时燃起了希望，因为墨提斯就是他的智囊。神鹰叼走了火神制作的霹雳，宙斯快步走道墨提斯面前，轻抚她的双肩，说道：“请再帮我一次，救救我的孩子。你一定有办法的。想当年，我的哥哥姐姐都遭父亲克洛诺斯吞到肚子里。要是没有你的催吐药，他们只能永远与黑暗为伍，我也做不了世界的主宰。还记得提丰吗？他以为尼萨山的魔果可以增强战斗力，却没想到那是你释放的假消息。我相信你可以解决一切问题。请再帮我一次吧。”泪水染红了宙斯的双眼，他却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墨提斯。女神感动了，感受到雷霆之神的无助。她想到了过去。即便他的脚筋被提丰扯掉，他也没哼一声，更别说流泪。所以，她又献出了自己的智慧。她吩咐雅典娜拿出墨杜萨右翅脉的血液，滴到扎格柔斯的心脏上，再把心脏装到一个水晶盒子里，最后才交给宙斯。宙斯哪里知道墨提斯的想法，赶忙问个所以然。墨提斯这才开口说道：找一个你爱的女人，让她吞掉盒子里的心脏，你的孩子自然就会重生……宙斯再也忍不住泪水，任由其夺眶而出。他把墨提斯搂在怀里，泪水沾湿了她的肩膀。激动的他已经忘记了墨提斯的最后一句话。宙斯送走墨提斯之后，急忙来到忒拜，因为那里有他心爱的女人塞墨勒。她是国王卡德摩斯和哈耳摩尼亚的女儿，和宙斯狎昵已久。宙斯提着盒子来到塞墨勒的面前，本想让她直接吞掉其中的心脏。可是，凡人不是野兽，哪能直接吃生肉？因此，宙斯化心脏为石榴，当礼物放到塞墨勒的手心。塞墨勒吃下石榴，腹中稍觉异样。宙斯十分感激，忍不住抖露了心里的秘密。为了感谢塞墨勒的贡献，他承诺实现她的任何一个愿望。欣喜的塞墨勒闭上双眼，说道：我想见你的真身，就像普绪克想见丘比忒的真身一样。宙斯有意推辞，却又不想违背刚刚许下的诺言。于是，宙斯乘风返回俄林波斯山，瞬间又回到塞墨勒的身边。他回来时，左手握着权杖，端坐在自己的战车上。驾驶战车的事由胜利女神尼刻负责。她拢了拢缰绳，拉车的四匹神马就停在了忒拜城。宙斯起身，放下权杖，又用右手取下了珀伽索斯口中的霹雳，这才缓缓来到塞墨勒的面前。塞墨勒的心里涌动着对宙斯的崇敬与爱意。她想紧紧拥抱众神之父，亲吻他的面颊。然而，她还没靠近宙斯就已经了丧失了机会，因为霹雳发出的雷火让她的全身燃烧了起来。宙斯惊恐万状，把霹雳掷向了空中。只见珀伽索斯扇动翅膀，朝着霹雳的方向追赶，最终衔住了，然后跟着尼刻和四匹神马一同飞向天空的深处。忒拜的人们却不知道宙斯来了。他们只知当时的闪电不同寻常。只见环状的闪电由地而起，斜着滚动到半空中，突然停了下来，化成一条直线飞向无穷的远方。正当忒拜人谈论天空异象的时候，宙斯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挽救塞墨勒，更不知如何挽救扎格柔斯的心脏。这时候，穿着飞鞋、握着双翅双蛇杖的信使从空中降下。他一到地面就说道：父亲，把塞墨勒的胎儿放到男性的子宫里。宙斯这才想起墨提斯的最后一句话，从火中取出塞墨勒腹中的石榴胎儿，缝进了自己的大腿。之后，他亲自埋葬了塞墨勒，然后一瘸一拐地离开忒拜。时光速流电，转眼之间已是九个月之后。宙斯早已没法正常走路，因为他的大腿不断膨胀，他成了名副其实的蹇足神。他开始担心如何生下这个多难的孩子。跛足的火神从旁提醒：父亲，还记得我的雅典娜妹妹是如何出生的吗？宙斯想起了火神劈头助雅典娜出生的往事。他问火神：“你要用同样的斧头劈开我的大腿？那我岂不会大出血而死？” 火神并不急于回答，转而说起往事：“你还记得把我扔下俄林波斯山的事吗？我当时掉到了楞诺斯岛，是西尼特人(Sinitian)救了我。为了感恩，我让自己落地接触的泥土产生了奇效，其中一样就是治疗大出血。所以，你不用担心大出血的事。” 听火神这么一说，宙斯既喜且愧，说道：“过去的事情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的母亲，牛眼睛赫拉。如果她当初不迫害赫拉克勒斯，你又怎么会因为帮她说话而惹到我呢？再说现在这件事。是她化作塞墨勒的乳母，怂恿塞墨勒请求见我的真身，不然哪有雷火杀爱人之事？” 火神只能点头，心想自己的跛脚已经没法恢复正常，再怪父亲或母亲也无济于事。他开口说回正题：我这就准备斧头和楞诺斯岛的泥土，然后给你进行手术。宙斯听了火神的话，越发喜欢这个丑陋的儿子，心想总要找个什么东西来补偿他。他还没想清楚，火神已经准备好手术了。火神蒙上了宙斯的眼睛，免得他让血腥的场面给吓着；让宙斯衔住一块木头，免得他疼得大叫而失去世界主宰的尊严。一切就绪。火神沿着宙斯大腿鼓起的方向轻轻地割了下去，只听见“哇啊”的一声，胎儿降生了。火神把胎儿放到襁褓之中。接着又取下宙斯口中的木头，递上兑好的楞诺斯岛泥水。宙斯忍疼咽下涩口的神水，而汗滴也掉到了杯子里，跟着神水一起进入自己的身体。长角的孩子见到了俄林波斯山的阳光。他如果继续留在山上，扎格柔斯的悲剧还会重演。即便不重演，赫拉也会想尽办法折磨他。正是想到了这一点，雷电之神让赫尔墨斯把未来的酒神带出山外。带到哪里去？哪里都逃不过婚姻之神的眼睛。赫尔墨斯觉得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他想到了酒神的姨娘伊诺。她是塞墨勒的姐姐，一直嫉妒塞墨勒和宙斯的恋情。嫉妒会导致思想扭曲变形。待到塞墨勒死于雷火之中，伊诺跟自己的妹妹阿高厄、奥托诺厄一起散播谣言：塞墨勒先与宙斯相恋，后移情凡人而怀孕，惹怒宙斯，终至雷火烧身，下场和医神的母亲科洛尼斯一样。可她毕竟是塞墨勒的亲姐姐，终有亲情战胜嫉妒的一天。等她意识到自己的罪行，赫尔墨斯恰好来找她。他交出了第三次出生的扎格柔斯，让塞墨勒好好抚养以赎罪。塞墨勒无话可说，抱过孩子就回到了俄耳科墨诺斯（Orchomenus）的王宫，和丈夫阿塔玛斯一起照顾这个命途多舛的孩子。之后的故事就扑朔迷离起来，因为传说纷繁，以至于我不知道酒神在哪里成长，又是由谁抚养他长大。 1.) 未来的酒神在俄耳科莫诺斯平静地成长着。可惜好景不长，天后赫拉发现了他的藏身之处。赫拉施展惯用手法，让伊诺发了疯。伊诺煮了自己的孩子墨利刻耳忒斯，继而拎着尸体投海自尽。赫尔墨斯闻讯赶到，又把酒神带到了尼萨山，由尼萨山女仙(Nysiades)抚养，由西勒诺斯教育。她们用Kissousa的泉水给酒神沐浴。 2.) 有人说酒神最开始去的是Meros（大腿）山，由伊诺、阿高厄以及奥托诺厄一同抚养。这三姊妹给酒神做了个松木箱子当摇篮，外面盖着鹿崽皮，四周缠着葡萄藤。她们也像库瑞忒斯一样唱歌跳舞、击鼓敲钹，以便掩盖酒神的哭闹声。这样的情景和宙斯小时候一模一样。后来，她们或许还是担心遭赫拉发现，于是把酒神放到驴背上，牵着驴坐船到了欧玻亚（Euboea），把他交给阿里斯泰俄斯（Aristaeus）、当地的少女以及养蜂女仙抚养。 3.) 又有人说抚养酒神的是阿里斯泰俄斯（Aristaeus）的女儿玛克里斯（Makris）。可她运气不好，被赫拉发现了，遭赫拉驱逐出欧玻亚（Euboea）。 4.) 还有人说酒神在的成长地在Alpheios、Drakanon以及Brasaie。酒神在Brasaie的故事就很有趣了。塞墨勒生下了酒神之后，卡德摩斯把他俩放进了一个箱子，推入水中，任其漂流。最终，那个箱子漂到了Brasaie。不幸的是，当地人打开箱子，只发现酒神还活着。所以，当地人为塞墨勒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后来，伊诺(Ino)漫游到了Brasaie。也许她表明了身份，当地人也就安排了一个岩洞，让她抚养酒神。当地人还把附近的平原叫作“狄奥尼索斯的花园”。我们看看这个故事的主题：离奇生子，母子双双被锁箱中，后随箱子漂至某个岛屿。这显然就是达那厄跟儿子珀尔修斯的故事，因为那母子俩随箱子漂到了塞里福斯岛(Seriphos)，最终获救。 5.) 另一个常见的成长地是那克索斯岛(Naxos)。 5.1) 酒神由岛上的仙女许阿得斯五姊妹(Hyades)抚养。 5.2) 酒神由河神拉莫斯（Lamos）的女儿Lamides及Lamides儿子们抚养。赫拉发现再次发现了酒神的藏身之处。于是迁怒于河神的后代。首先，她使得Lamides发疯。接着用花炼制药膏，抹在Lamides的儿子们的脸上，把他们变成马人。 5.3) 酒神那克索斯岛三女仙( Philia、Coronis和Cleide))抚养。这个版本还包含一个有名的故事：在去那克索斯岛的途中，酒神把企图卖掉/诱奸他的海盗变成了海豚。 6.) 也许以上8个地方都不安全，赫尔墨斯又把酒神带到佛律癸亚（Phrygia），交由宙斯的母亲瑞亚抚养。长大之后，酒神开始传播他的信仰，同时传播葡萄酒酿制技术以及葡萄种植技术。可是，很多人都不相信他是神，不愿参加他的夜间秘密祭祀仪式，也不愿学习他的技术。所以，他的人生主题明朗了起来：赐福与降罪。 1.) 赐福 1.1) 在雅典，伊卡里俄斯（Icarius）热情地接待了酒神狄奥尼索斯。因此，酒神把自己的两项技术传授给了他。没想到的是，酒酿好之后，伊卡里俄斯拿给当地牧羊人喝了。他们以前从来都没喝过葡萄酒，一喝就大醉，还以为自己中毒了，于是杀死了伊卡里俄斯。不过，等他们恢复理智后，他们才意识到喝的是酒，不是毒药，后悔莫及地埋葬了那位老人。那位老人的女儿厄里戈涅得知父亲已死，心痛非常，最终雉经而亡。他们的猎犬迈拉（Maera）也投井自杀。那口井得名Anigurs。这些事情都逃不过酒神的眼睛。他让雅典的女人纷纷上吊自杀，全城为之人心惶惶。后来，他们从阿波罗的神谕里了解到了实情。他们决定做两件事来弥补过错。一、在葡萄收获之后，酿成葡萄酒，向伊卡里俄斯及厄里戈涅献祭。二、每年举办秋千节，以纪念自缢的厄里戈涅。至于伊卡里俄斯、厄里戈涅和迈拉本身，酒神把他们化作天上的星星，分别是牧夫座、室女座和天狼星。 1.2) 在卡吕冬，国王俄纽斯（Oeneus）热情地接待了酒神，还把妻子阿尔泰亚(Althaea)献给他。酒神当然万分感激，教了他如何种植葡萄，并且规定葡萄就叫oinos。后来，阿尔泰亚生下了一个女儿得伊阿尼拉（Deianira），也就是赫拉克勒斯未来的第二任妻子。 1.3) 在佛律癸亚，国王弥达斯(Midas)热情地款待了醉酒走失的西勒诺斯，并把他送回开赴身毒国的大军中。为了感谢这位国王，长角的酒神赐给他点金术。就这样，国王得偿所愿，手指接触的任何东西都会变成黄金。他扶着低垂的橡树枝，树枝立即变成黄金。摸摸地上的石头和土块，它们也随即变成了闪亮的金子。他捡起麦穗，麦穗也变成了金色。摘个苹果，他还以为那些苹果来自赫斯珀里得斯看守的果园。他用水洗手，盆里的水仿佛来自达那厄遇到的黄金雨。总之，他接触的一切都成了黄金，他连吃饭都成问题。因此，他不得不请酒神收回这种点金术。仁慈的酒神让去帕克托斯河（Pactolus）。只要他在那里洗个澡，他的烦恼就会消失。他遵命而行。果然，他的世界恢复了正常。帕克托斯河却变成金色，河沙大概也变成金沙。看完这个故事，我就不禁想到另一个故事情节：喀泰戎山的Kissousa泉水颜色成酒红色。估计正是看到泉水的颜色，古希腊人才会说那是酒神沐浴过的地方。 1.4) 在去往那克索斯岛的路上，有12（或20）个海盗想要拐卖/诱奸酒神。其中的艄公Acoetes看出眼前人并非凡人，并没有附和同伴的决定。所以，在同伴都变成海豚之后，他幸免于难，最终成了酒神的信徒。 1.5) 在得罗斯岛，阿波罗的三个女儿从酒神那里获得了神奇的能力。她们可以用泥土酿酒，用泥土制造橄榄油和粮食。这样的能力比弥达斯的点金术实用得多。 1.6) 欧玻亚的阿里斯泰俄斯最终升天为神，因为他抚养过幼小的酒神。 1.7) 西勒诺斯的儿子福罗斯福罗斯（Pholus）得到了世上最好的葡萄酒。究其原因，既是因为他的父亲西勒诺斯对酒神有养育之恩，也是因为他们父子俩都在开赴身毒国的大军之中，有战功。 2.) 降罪 2.1) 在Edonia/Thrace，王子吕枯耳戈斯(Lycurgus)不信狄奥尼索斯是神，驱赶他和他的随从。酒神吓得跳下尼萨山，幸好得忒提斯(Thetis)的救助才免于一死。宙斯见着儿子这样受欺负，气得把吕枯耳戈斯变成了盲人。这还不算完。酒神自己也得报仇。他让吕枯耳戈斯发疯。丧失理智的吕枯耳戈斯砍掉了儿子的手臂和双腿，最终又被Pangaion山上的马撕得粉碎，或者被Rhodope山的黑豹吃掉了。在死之前，他以为自己的脚是葡萄藤，于是砍掉了一只脚。 2.2) 在忒拜(Thebes)，表弟彭透斯（Pentheus）的想法和吕枯耳戈斯一样，最终被自己疯狂的母亲当成野兔（或者野猪、狮子）而撕得粉碎。 2.3) 在俄耳科墨诺斯(Orchomenus)，不参加酒神祭典的弥倪阿得斯姊妹(Minyades)突然发疯，撕碎了大姐的儿子，最终化为蝙蝠。 2.4) 在阿尔戈斯（Argos），普洛提得斯(Proetides)三姊妹拒不接受酒神的秘密祭典。愤怒的酒神使得她们发疯，导致她们四处狂走，甚至以还在母乳期的小孩子的肉为食。 2.5) 在阿尔戈斯，珀尔修斯不相信狄奥尼索斯是神，不许他进入阿尔戈斯传教。酒神气得让全城的发疯，以至于像野兽一样在山林中狂走。后来珀尔修斯和酒神握手言和，酒神才让那些女人恢复正常。 2.6) 在那克索斯岛附近的船上，Tyrrhenia的海盗意图拐卖/诱奸酒神，最终绝大部分都变成了海豚。酒神四处传播信仰，这算是他的事业，最终算是成功了。至于爱情，那就不那么顺利了。酒神征服身毒国之后，在那里竖立了顶天柱。之后，他回到了希腊，开始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和自己的姐姐阿佛洛狄特走到了一起，二人生下了以“势”闻名的普里阿波斯(Priapus)。可那最多是冲动，不是真爱。他继续四处寻找真心喜欢的女人。来到黎巴嫩的时候，他喜欢上了女仙柏洛厄(Beroe)。没想到的是，波塞冬也喜欢那位仙女。二人相争，酒神落败，心中不快。厄洛斯献身安慰他：不用担心，我给你预留了一个更好的。复仇女神涅墨西斯(Nemesis)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这样一来，酒神的心里才舒服了一些。可是，他并不知道厄洛斯和涅墨西斯究竟说的哪个女子。所以，他只得继续流浪。来到Bithynia之后，他忽然爱上了女仙Nicaea。于是，他把泉水化作酒，等着Nicaea喝下，然后和他云雨一场，最终生下一个女儿忒勒忒(Telete)。然而，这也不是真爱，因为他这一次是受到厄洛斯(Eros)的操纵。在他见到Nicaea之前，这位女仙杀死了追求者许漠诺斯(Hymnos)。厄洛斯气不过，于是让酒神莫名其妙地爱上Nicaea，以便惩罚这位女仙。再后来，酒神又以同样的伎俩，跟Aura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同样的，酒神再次成了提线木偶。在他见到Aura之前，这位提坦女仙自以为贞洁无比，甚至可与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Artemis)媲美。于是，复仇女神让她受到了惩罚。对于酒神来说，他就更加不痛快了，竟然被操纵了两次。可他不知道的是，幸福正在前方等着他。然而，幸福的故事变得异常复杂，因为他和未来妻子的故事太多，互相冲突，让人莫衷一是。 1.) 有人说，酒神把身毒国的黄金和九颗宝石交给了火神，请他打造一顶王冠。在王冠打造成功之后，酒神带着它去了克里特岛，因为有人告诉他：克里特岛的公主阿里阿德涅(Ariadne))就是你未来的妻子。他高高兴兴地去了岛上，把礼物送给了阿里阿德涅。可是在他去之前，忒修斯(Theseus)早已来到岛上，准备进入代达罗斯的迷宫。阿里阿德涅喜欢的是忒修斯，竟然把酒神的礼物转赠给忒修斯，让他借助王冠的光芒逃出迷宫。这样的样情节已经和常见的“阿里阿德涅的线团”大不相同了。后来，忒修斯成功脱险，带着阿里阿德涅离开了克里特岛。故事开始走进新的岔路。 1.2) 有人说，酒神驾船赶上了忒修斯的船，夺走了阿里阿德涅。 1.3) 有人说，忒修斯和阿里阿德涅上了那克索斯岛。他们疲惫不堪，双双进入梦乡。这时候，酒神出现在忒修斯的梦中，令她放弃阿里阿德涅。忒修斯一向敬神，醒来就弃之而去。 1.3.1) 阿里阿德涅醒来之后，见不到自己的丈夫，于是上吊自杀了。 1.3.2) 醒来的阿里阿德涅非常无助。酒神本打算让仙女Psalacantha相劝。令酒神出乎意料的是，Psalacantha提了个条件：如果我劝动她跟当你的妻子，我也有得做你的情人。酒神那里肯依从，也就拒绝了仙女的要求。最后，他自己出手，劝动了阿里阿德涅跟自己在一起，然后和她一起去了德里俄斯(Drios)山。 1.3.3) 醒来的阿里阿德涅非常无助。这时候，酒神出现了。经过一番劝慰，她决定跟酒神在一起，后来跟酒神去了德里俄斯(Drios)山。 1.3.4) 有人说，酒神和阿里阿德涅并没有去德里俄斯(Drios)山，而是去了俄林波斯山结婚，众神来贺。后来。阿里阿德涅跟着酒神参加了阿尔戈斯之战，被珀尔修斯的长矛杀死，又被墨杜萨的头颅变成了石头。在酒神完成一切任务之后，他下到地府，救出了自己的母亲，顺便救了阿里阿德涅，让她们同时升天为神。 1.4) 有人说，忒修斯是主动离开的，因为他怕远在雅典的父亲无法接受阿里阿德涅，自己带她回去就会遭埋怨。 1.5) 有人说，忒修斯和阿里阿德涅去的是塞浦路斯岛。忒修斯把怀孕的阿里阿德涅放到岸上，自己在船上收拾东西，准备抛锚。没想到一个大浪把船推向了远方，船再也无法靠岸。等他最终回到岛上，阿里阿德涅早已经难产而死。痛心的忒修斯拿出一些钱，置办祭祀用品，和当地的女人一起祭奠她。 1.6) 有人说，忒修斯和阿里阿德涅确实到了那克索斯岛。不幸的是，他们进入了岛上的岩洞，在那里一番绸缪。那个岩洞恰巧是酒神小时候生活过的岩洞。酒神认为自己遭到了亵渎，于是请阿尔忒弥斯射死了阿里阿德涅。 2.) 上面的故事都是互相矛盾的，谁都不知道哪个是真的。于是，有人提供了一个两全其美的解释：这世上有两个弥诺斯，两个阿里阿德涅；一个阿里阿德涅和忒修斯在一起，最终被抛弃了；一个跟着酒神走了，最终升天为神。后世之人如何知道这世上有两个阿里阿德涅？这是那喀索斯岛人说的。他们说岛上有两种祭祀活动，一种伴着欢笑，是针对酒神的阿里阿德涅；一种伴着痛苦，是针对忒修斯的阿里阿德涅。

动笔于2019年6月5日
完成于2019年6月6日
修改于2019年6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