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座教堂 | 为了一种新小说

在圣安德鲁一世的庆典上，被称作“天梯”的建筑大师约翰为鲁德纳的尼克里奇勋爵带来了圣母教堂的图纸。教堂被设计在提萨河旁的尼克里奇庄园上，它将会是阿提莉亚小姐的财产。建筑工匠选择了教堂的最佳地点，他解释说那儿只有一缕风吹拂。他在餐厅里展开平面图，图纸铺满了整张桌子。教堂有七扇窗，神坛旁的座位是为尼克里奇家族成员准备的，座位背面刻有他们的家族纹章。尼克里奇研究了一下图纸，突然说： ——约翰啊，这些是三座教堂的平面图，就像锅里的豌豆一般一致，但我只交待给您一座教堂。 ——是的，这平面是三座教堂，而您，尼克里奇勋爵，只用付一座教堂的钱。您所看见的第一座被画成绿色的教堂，将会是您的花园，但它不会被建造：它会自己生长。 ——您难道没骗我吗，约翰！谁听说过教堂还能自己生长的？ ——千真万确。尼克里奇勋爵，我们现在说好的就一定会实现。明天我将派来三名园丁，他们会按照图纸在您的花园里种上一方盒子形状的树篱。树篱会以与我建造第二座教堂大致相等的速度生长，第二座教堂是图纸上标记为黄色的那座，将以石材建成，就建在提萨河旁您的庄园上。每一周我的园丁都会根据图纸修剪树篱，您可以从窗户看到工匠和石匠在提萨河旁造第二座教堂的进度。您可以从窗户看到一切——大门被建起，神坛被摆好，穹顶被完成。让我们开始吧，有了神的助力，一切都将精确地按照计划进行…… ——很好。但约翰您得告诉我，被画成紫色的第三座教堂又是什么呢？ ——啊，那是个秘密，当建造工作完成的时候您就知道了。如果没有秘密，就不会有成功的建造，没有奇迹，就不会有真正的教堂。之后，约翰开始建造圣母教堂，透过窗户，尼克里奇向阿提莉亚展示长成三殿教堂的方形树篱，人可以穿过它宽敞的开口走进去，就像走进一座真正的花园。每一天阿提莉亚走过这自然的神庙，有时停留在将见证她婚礼的花的神坛前，一个周一的夜晚她发现新教堂第一扇开启的窗里有一颗星辰。树篱教堂慢慢朝着天穹攀爬。阿提莉亚和她父亲有时会去提萨河边视察庄园上的第二座以大理石和石块建造的教堂。他们也会去看另一座建筑，大马士革人正在建造的阿提莉亚的宫殿。然而大马士革人很少出现在工地上——就好像在藏着什么一样。尽管如此，尼克里奇还是很高兴，因为宫殿比教堂的进度还要快。但是事情有了意想不到的转折。雅戈达一天早上去找主人，说道： ——盒子树篱停止生长了！ ——我不管！——尼克里奇突然说——我既没有要求也不会为一座树篱教堂付钱。然而，他迅速决定去现场看看情况。因此他动身去了提萨河边，想接管已建成的教堂并开始供奉神明。当他来到场地上，却发现教堂比之前少了一扇门和一扇窗。而且，已没有了工匠和石匠的身影。 ——反了天了！——他想着，以惯常不失身份的方式开始采取行动。他并没有叫教堂的建筑者天梯约翰来解释事情，而是让雅戈达不惜一切代价把另一位约翰大马士革人——天梯约翰的对手——带过来。他认为两位建筑师不仅在专业技能上是对手，在其他方面也是死敌。大马士革人约翰第二天头上缠着绷带过来了。他受了伤。绷带之下还在流血。教堂发生了什么？——尼克里奇激动地问道。 ——您已经看见了。他们停止了建造。 ——停止建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 ——有什么东西在阻止约翰完成教堂——大马士革人说。盒子树篱不再生长了。 ——盒子树篱，盒子树篱，都是些什么东西！我根本不关心盒子树篱——尼克里奇说——我付钱给约翰，让他用石头建造，这就是他该做的事情——用石头建造。他们就不能把丢掉的部件加上去吗？ ——大人，让约翰用石头建造是不成问题的，但如果盒子树篱不长了，就意味着第三座用紫色墨水画的教堂也不会再生长了。而且石头教堂只能与第三座教堂呈相同的速度进展…… ——好吧，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您一定是犯下了罪过，大人。您一定欠了某人什么东西，或是欺骗了某人。当您想起来您做错了什么，对谁不公的时候，就去忏悔让事态好转吧。还清您的债务，约翰就能完成您的教堂了。 ——看在上帝的份上，大马士革人，约翰在哪里建第三座教堂呢？ ——在天堂里。约翰向来在天堂里建第三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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